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超市打工阿嬤,被路人打死⋯日本女性遊民為何大增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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超市打工阿嬤,被路人打死⋯日本女性遊民為何大增?

超市打工阿嬤,被路人打死⋯日本女性遊民為何大增?
去年十一月,日本一名60歲女性遊民遭路人打死,引發輿論對女性貧困問題的關注。示意圖非當事人。 (來源:Dreamstime)
撰文者:福澤喬
摘要

1.去年十一月,日本一名年約60歲女性遊民在公車站牌遭路人打死,引發輿論對女性貧困問題的關注。

2.今年,因日本疫情持續延燒、東奧期間市容維護,遊民生存空間再遭壓縮,年輕女性遊民的比例也有增加趨勢。

3.學者表示,女性即便受到家暴或不平等對待,大多選擇隱忍。女性貧困問題,恐成為日本不定時炸彈。

隨著日本Covid-19擴大,過去街頭少見的女性遊民人數逐漸增加。去年十一月,一名年約60歲的女性遊民,清早坐在公車站牌睡覺,被一名路過男性,用裝著石頭的袋子猛敲頭部致死。

根據附近居民描述,這名60多歲的婦人,經常在末班車發車後,拉著行李箱坐在新宿附近一個公車站牌的座位上。他會靜靜地從行李箱拿出食物,吃完之後,坐在椅子上睡覺,直到早班車進站,他才會拉著行李箱離開。而附近居民,沒有人知道這個老婦人的姓名及來歷。

警方調查後確認,老婦人叫做大林三佐子,64歲,原本是超市的臨時僱員。去年春天日本發佈第一波緊急事態宣言,大林失去了工作,也沒有了住處,沒有收入的他,只好流落街頭。他過世時,身上只剩下8元。大林過世後5天,警方抓到了行兇男子,男子供稱:「只是覺得大林坐在公車椅子上很礙眼,就隨手把石頭以及裝滿水的寶特瓶裝進袋子,用這個袋子重擊他的頭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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疫情、奧運,壓縮遊民生存空間

這起去年年底的社會事件,引發了日本社會對於女性貧困問題的討論。但2021年之後,問題不但沒有改善,反而因為七月東京奧運的市容觀瞻,過去容許遊民住宿的公園、人行道都加強了管制。許多從事遊民救援的非營利組織,愈來愈常接到「沒有家可以住」、「一個星期沒有水可以喝」、「一直住在車上」、「很想死」這類訊息。

年輕女性遊民的比例也有增加趨勢。根據日本總務省統計局2020年資料,日本30歲單身族群中,超過3成沒有積蓄,當中又以女性居多。疫情期間,他們連手機基本話費都繳不起,也讓這群人成了社會救濟的一個缺口。

過去,這些女性就像過世的大林三佐子一樣,在超市、餐廳當鐘點工。在緊急事態宣言之後,日本服務業受到衝擊,超過6成的女性員工被解僱。

以大林三佐子的情況來說,早在4年前,他因為繳不出房租,改住在新宿車站附近的網咖,一邊節省開銷,一邊努力工作,希望能夠早點擺脫貧窮困境。大林的同事上野弘子回憶道:「每次超市午休,大夥在休息室吃便當,就看大林一個人坐在門口發呆。現在回想起來,才知道他是花不起買便當的錢。」這樣的生活,卻被疫情打亂,為了防疫,不但超市縮減人員,網咖也被要求停業。沒了工作又沒有住所的大林,幾乎被逼上了絕境。這段期間,大林每天拉著行李箱,從東京走到神奈川再轉到千葉,只為了要找到可以打零工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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隱忍不說、不向外求助,日本女性陷困境

個性好強的大林,不願意找公家機關或是NPO求助,直到他在公車站牌遇害,這些機構的救助名單都沒有他的名字。大林的弟弟健二說道:「姊姊從小就想當主播,短大畢業之後,曾經在老家廣島當了3年多的婚宴司儀。」大林27歲結婚,不到1年,就因為先生家暴離婚。從此他選擇一個人生活,也養成了不願依賴別人的個性。

每年聖誕節,大林總會寄卡片給健二,但在2017年之後,健二再也沒有收到姊姊的卡片,直到警方通知死訊,他才知道姊姊停寄卡片的原因,是因為沒有了寫寄件人地址的住所。

日本厚生勞動省2021年統計,日本全國無住所遊民有3824人,其中女性佔197人。這個比例看似不高,但專門研究女性貧困的京都大學文學院準教授丸山里美認為,女性人數偏少,應該與不少婦女即便受到家暴,寧可忍耐留在家裡,而不願意流浪街頭有關。

隨著疫情蔓延,日本女性經濟自主的機會也益發減少。女性貧困問題,恐將成為日本社會的不定時隱形炸彈。

責任編輯:李頤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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福澤喬(Joel Fukuzawa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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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日本十年的新聞記者特派經驗,走遍了日本1都、1道、2府以及43縣,目前用心於日本與台灣的地方創生事業,帶領台灣學生與日本地方企業進行深度的合作。曾任熊本縣觀光推廣大使,並且在各大學進行觀光經濟以及地方創生的演講。

粉絲團: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joeltalkjapan/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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