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幢五層樓的舊公寓沒有電梯，所以並不適合「太老」的人居住。經過了二、三十年，有的老人搬走了，有的老人真的走了，然後嬰兒卻一個個誕生，起碼有七、八個，從白天到黑夜盡是嬰兒的啼哭聲，有種生生不息的喜氣。舊公寓漸漸轉型成一間間「複合式幼兒園」，有一點老又不太老的阿公阿嬤們，被迫成為沒有執照的幼兒園園長。
所謂「複合式幼兒園」其實只因為室內的所有設計和配備原來都不是為嬰幼兒預備的。我們家的兩個孩子搬到這裡時一個九歲、一個五歲，溝通和行動能力都不成問題。如今他們的孩子卻在嬰兒時就開始進出這裡，也曾經上演過一幕驚悚劇，一歲多剛剛學會走路的外孫一轉身走進廚房，打開櫃子拿出菜刀，因為菜刀太重掉在地上！
一些角落櫃子裡放著女兒小時候的蒐藏，有些角落放著鋼琴和大提琴。我們會提醒孫子孫女說：「不要碰姑姑的大提琴！不要去碰姑姑星際大戰的模型！」說到姑姑，好像是有魔法的人，因為有一次她對孫子說：「如果你再不聽話，姑姑可以把你的兩個鼻孔變成一個。」孫子哭了很久，從此對姑姑敬畏有加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