芭比對她說「妳好美」：91歲還在設計服裝、二度獲奧斯卡的好萊塢傳奇設計師

你看過電影《Barbie芭比》了嗎？除了主角芭比之外，還有一位畫龍點睛的角色，讓這部電影遠遠超越一部玩具衍生的真人喜劇。

電影中其中一幕，主角芭比在公車站看到旁邊坐著一位白髮蒼蒼、滿臉皺紋的老婦人，讓芭比忍不住對她說：「妳好美。」

老婦人聞言，眼睛眨也不眨，自信的說：「我知道」，兩人相視而笑。

其實和芭比對戲的老婦人大有來頭，是由二度獲得奧斯卡獎、現在高齡91歲的好萊塢服裝設計師安．羅絲（Ann Roth）客串演出。

曾有人問《芭比》導演潔薇（Greta Gerwig），要不要剪掉這幕，她卻將它視為電影精神核心之一，嚴正拒絕：「沒有它，我不知道這部電影要講什麼。」

正因為這一幕，許多年輕觀眾表示，他們決定重新看待變老的價值。

例如，一位TikTok用戶透過鏡頭，為自己戴上之前爆紅的「老年」濾鏡，顯示出老去的臉龐。她更表示，會牢記老婦人展現的自信，並善待老去的自己。該影片被觀看次數超過100萬次。

而找上安．羅絲擔綱這個角色，則是因為她最能代表電影想傳遞的美學。即使年過90，她依然持續設計電影服裝。2021年，她以《藍調天后》獲得奧斯卡最佳服裝設計獎，是她時隔24年再次獲得該獎項，也讓她成為榮獲此獎的最年長女性。

正是因為她拒絕年齡加諸的限制，用自己的才能和熱情，營造出貼合演員角色的外在與靈魂，因此也更加散發活出自己、充滿感染力的正向氣場。

她在好萊塢鼎盛時期入行，卻拒絕當時盛行的服裝設計慣例，摒棄刻板的審美框架，不想讓演員看起來很迷人，而是致力於做出能幫助演員融入角色的服裝。

例如，演員妮可．基嫚（Nicole Kidman）在2002年的電影《時時刻刻》中飾演女性主義作家吳爾芙（Virginia Woolf），獲得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獎，其大鼻子造型就是出自羅絲之手。

「我在英國用鼻子製造機替她作了一個鼻子，每天早上他們都要花好幾個小時，才能把那個可惡的東西裝好，」羅絲告訴《紐約時報》。

當時，妮可．基嫚還不是當紅影星，羅絲卻花了一百萬美元製作一個鼻子，使該片出資者、後來因性侵罪入獄的製片人溫斯坦（Harvey Weinstein）大發雷霆。但羅絲不論演員名氣大小，她只想盡力用服裝幫演員呈現最好的演出。

「演員會感受、察覺並受所有東西影響，包括內衣和假髮，要不是有助於他們說故事，不然就是會分散他們說故事的注意力，」美國導演沃爾夫（George Wolfe）表示，「而這就是和安合作令人興奮的原因，她將強烈的信念融入她工作的每一個細節。」

例如，雖然鏡頭拍攝不到，她堅持演員應該穿著符合電影歷史背景的內衣。

1984年的電影《心田深處》講的是經濟大蕭條時期的故事，當時羅絲要求女主角菲爾德（Sally Field）在衣服下穿束腰衣：「有合適的內衣，你就可以用某種方式走路和坐下。」

她也盡力調整所有觀眾可能難以發現的服裝細節，只求分毫不差的契合電影氛圍。

她替1962年的《梅岡城故事》設計服裝時，曾將一大堆硬幣扔進一位演員的西裝外套，然後告訴大家：「我希望所有外套、褲子和夾克都像這樣垂著，這是一件穿了多年的衣服外觀，擁有時間和磨損的重量感。」

「她是小說家設計師，」傳奇女演員、同時也是羅絲摯友的梅莉．史翠普（Meryl Streep）如此形容她。

「她工作時，她有點像一位作家，」史翠普說，「她的設計作品與其說是服裝，其實更像是她和導演、演員一同塑造出來的角色的延伸。」

「當你結束工作、脫下服裝時，你不會說：『不覺得衣服很美嗎？』你只會記得，她透過挑選的衣服，塑造出來的那個人。」

演員蜜勒（Bette Midler）認為，穿上羅絲設計的服裝，不僅能體現出角色，自己也圓滿了。「我一直很討厭『我看見你了』（I see you）這種表達方式，」她說，「但安是真的看見你，不只看見你，還看見你身上的角色。」

正是因為這種直透人心的堅持與細膩，從細節中營造真實，羅絲才得以自己的專業，從外到裡，讓演員得以沈浸在角色的世界；而一直在幕後替演員妝點的她，這次也終於在螢光幕前，讓大家看見她活出自我的自信樣貌。

資料來源：紐約時報、商業內幕

核稿編輯：吳和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