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特員工被登出才知自己被裁！廣告主上演「全員逃走中」

凌晨3點打開電腦，發現自己被公司「擦去」，進不了公司內網、登陸不了辦公系統⋯⋯這是一些推特英國員工剛經歷的事件。

裁員是馬斯克接手推特之前，就已經懸在員工頭上的劍。如今，這把劍以迅猛且慘烈的方式落下。美國時間11月3日、周四下午，推特員工收到郵件：周五不要進辦公室，早上9點會寄出裁員的相關郵件。馬斯克與推特官方都未透露本次裁員具體的規模，但從裁員的方式和網路討論來看，人數眾多且範圍涵蓋全球。

來自美國、英國、印度等地區的被裁員工，紛紛在網路上發表「獲獎感言」，有人無奈、有人憤怒，還有人感到釋懷。反應快的員工，則已經在美國時間周四於美國舊金山聯邦法院提起集體訴訟，指控推特在沒有充分通知的情況下啟動大規模裁員，違反聯邦和加州法律。

該地區《工人調整和再培訓通知法》（WARN）法律規定，雇主在大規模裁員前必須提前至少60天通知。

裁員大戲演到當日下午，馬斯克在推特發文談論此事：「當公司每天虧損超過400萬美元時，我們別無選擇。」

收到信才知道自己被裁員

馬斯克這次的裁員「閃電戰」，不會是近年規模最大，但可能是最戲劇化的。美國時間周五，推特舊金山總部辦公樓空蕩蕩，公司以系統和數據安全為由，禁止任何員工進入，就連識別證都暫時失靈。他們別無選擇，只能在家裡等待決定去留的郵件。

就在一周前，馬斯克親口否認「裁員75%」的傳言。哪怕最終裁員了74%，也不能說馬斯克食言了。有消息人士告訴《華盛頓郵報》，馬斯克的計劃是裁員50%，涉及3700名員工。

但確切的數字外界不知道，推特員工也不知道。

周五上午9點，「約定時間」還沒到，Twitter推文如潮水般涌入，許多推特員工使用#LoveWhereYouWorked和#OneTeam的標籤，讓其他人知道他們已經被解雇了。而「敬禮」和「藍心」的emoji，也被推特員工廣泛使用，成為非官方的道別符號。

據《內幕》雜誌估算，截至當地時間11點，已經有超過1000人被解雇。

從流程上來看，被裁員的員工會先失去辦公系統、公司內部論壇、工作信箱的權限，然後再收到通知。因為無法登錄公司網站，才知道自己被裁員，簡直比被迫在家收郵件得知還更殘忍。

這次裁員的範圍擴及全球，許多在美國以外的員工，因為時差，而在睡夢中沒了工作。

一個英國員工告訴《每日郵報》，他的電腦從遠端被清除公司資料，公司內部通訊軟體Slack、信箱Gmail也登入不了，而且失去權限時，他正在值班。由於被裁員的員工會失去工作信箱，因此通知裁員的郵件，會寄到個人信箱。

此次裁員針對的是銷售、安全、營銷、產品、工程和法律等部門。甚至有一些部門完全被裁撤，像是推特的「人工智慧倫理」部門。

過去一周，推特員工都處在壓抑的氣氛中，馬斯克接手推特後，迅速解散董事會、解雇原CEO在內的多名管理階層人員，並讓特斯拉的工程團隊審核推特的程式碼。員工們不得不拚命的證明自己，有的員工一周工作超過80小時、每天連續工作12小時，沒有休息日，因為馬斯克上任為他們帶來了許多新工作。馬斯克甚至要求推特工程師默寫程式碼，考核他們的工作能力。

周三晚上，有員工在辦公室發送「裁員指南」，包括就業建議。還有員工開發了一種軟體，幫助同事快速下載重要的電子郵件和文件，據《紐約時報》，這名員工也已經被解雇。

在哀嚎聲中，也有員工如釋重負。一位員工在推特表示，「我為所有沒被推特炒魷魚的員工感到抱歉。⋯⋯我們所知道的推特已經死了。」

大部分員工沒有白費精力在表達憤怒和批評馬斯克上，反而發布自己過去在推特工作的照片，好好道別。「感謝你們成為我的家人，感謝你們信任我。」周四晚上11點不到就確認自己被解雇的一名員工在推特寫道。

裁員未按程序，推特員工已提告

馬斯克此次裁員行動迅速、手段粗暴，大有「快刀斬亂麻」的意思。但是，麻煩已經來臨。11月4日，有人在舊金山聯邦地區法院對推特提集體訴訟，原告是5名現任或前任員工，其中一人被告知他將於隔周周二被解雇。

儘管在薪酬和福利方面，推特通知被裁員員工，在「正式離職日」前會繼續提供薪資和福利。但此起訴訟針對的是，推特在沒有正式通知員工的情況下，進行大規模裁員。

「推特正在進行大規模裁員，而沒有根據聯邦《警告法案》（WARN act）提供必要的通知。」訴訟稱。該法案指的是《工人調整和在培訓通知法案》，其規定，特定工廠關閉或者大規模裁員需要提前60日通知員工。

然而根據推特目前的裁員進度，通知才剛下達，員工都還沒有見到離職協議和「放棄起訴」的聲明。未來，在員工接受推特的協議時，很有可能還會有人拒絕簽字，推特恐怕會面臨更多法律訴訟。

推特也有可能因為這次裁員在其他國家和地區惹上麻煩。

英國科技從業者的「展望工會」負責人邁克·克蘭西（Mike Clancy）將推特的裁員稱作「數位版P&O」，P&O是一家英國渡輪公司，2022年5月進行了一場惡名昭彰的大規模裁員，也是以「閃電戰」的形式進行，甚至強行從船上帶走船員。

馬斯克會進行大規模裁員，可能是為了削減推特開支的其中一項方法。馬斯克曾表示，Twitter的員工隊伍過於龐大，太強調審核內容、平台安全、開發產品和行銷。

馬斯克以440億美元收購了這家上一年虧損2.21億美元的公司。范登堡大學金融學助理教授喬希・懷特（Josh White）表示，為了償還交易所需的債務，Twitter需要提高利潤率。

削減勞動力成本可能是實現目標的一種方法，此外，還得要削減基礎開支。據《華盛頓郵報》報導，在本周發給工程師的訊息中，經理們要求員工集思廣益，因為公司每年至少要減少5億美元的開支。

諷刺的是，這場戲劇性的裁員，有可能進一步打擊廣告主對推特的信心，造成廣告收入下滑。馬斯克入主推特後，出於對這個社交媒體平台環境惡化的擔憂，已經有多家大型企業暫停在推特上投放廣告，其中包括輝瑞、大眾汽車旗下的奧迪、國際廣告和諮詢公司Interpublic（代表美國運通、可口可樂、Spotify等幾十家大公司）。

美國時間周五（11月4日）上午，裁員正進行時，馬斯克發布了一則推特，沒有直接談論有關裁員的事，但表示，由於廣告商紛紛逃離或停止支持推特，推特的收入「大幅下降」。

到了下午，馬斯克終於發推特：「關於Twitter裁員，不幸的是，當公司每天虧損超過400萬美元時，我們別無選擇。每個退出的人都得到了3個月的資遣費，這比法律要求的要多50% 。」

在慘烈的裁員之下，還是有員工幸免於難，他們的工作信箱收到一封通知信，信裡寫著：「感謝你們耐心的和推特完成了轉變，感謝你們致力於Twitter的重要工作。我們發送此郵件以確認您的工作沒有受到裁員影響。」

＊本文獲「字母榜」授權轉載，原文：大裁員開始，馬斯克與推特的“血色婚禮”

責任編輯：倪旻勤
核稿編輯：陳瑋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