財經 專訪無法行走的美國冒險家,登上酋長岩、高空跳傘幕後 身為一位為身心障礙者積極發聲的運動員、冒險家與演說家,格里登日前來到韓國智異山出席亞洲步道大會,接受alive專訪時表示... 2024.12.05
焦點 用80塊享2千萬美元算力,專訪算力界Uber:Lambda 每小時只要二.四九美元(約合新台幣八十二元),就能享用價值兩千萬美元的算力,這是有著「算力界Uber」之稱的Lambda所提供的服務。 {DS_BOX_39280} 今年二月,該公司獲得來自輝達(Nvidia)、方舟投資(ARK Invest)、和碩、緯創等企業共四億八千萬美元的投資,估值已達二十五億美元(約合新台幣八百三十二億元),是雲端算力界的超級獨角獸。 Lambda吸引輝達投資的主要原因在於:他們讓算力像轉開水龍頭就能取得一樣容易。 任何人都能租用算力,助AI普級化 如果說輝達是存滿AI算力的倉儲,那Lambda就像是便利商店,任何人都能輕易找到、走進去並購買算力,拉近算力與大眾的距離。這不僅能加速實現黃仁勳讓AI普及化的願望,也能幫助輝達分散客戶,避免將資料中心業務全押注在北美四大雲端公司,降低受制於人的風險。 日前和碩也才在領英(LinkedIn)上宣布,已將最新的GB200機櫃搶先出貨給Lambda。可見輝達等公司入股後,對這間公司的挹注。 任何人只要打開Lambda的網站,註冊並輸入信用卡卡號,就可以在十五分鐘內使用算力,整個流程和一般訂閱音樂或遊戲沒有兩樣,隨租隨用。 在Lambda平台上,用戶可以彈性的租賃每小時至幾個月不等的算力,更何況,租用一小時H100的雲端算力只要不到四美元,相較花三十萬美元購買一台H100伺服器划算許多。 Lambda執行長史蒂芬.巴拉本(Stephen Balaban)觀察,「大家都想用輝達最新的產品,但不會自己買,而是來找我們這樣的服務商。」 跟競爭對手CoreWeave會透過審核來挑選客人,並以大企業為主的策略不同,Lambda是為專業的AI開發者而生。無論規模大小,任何人都能租用,因此客戶組成相當多元,從個人研究者、新創、研究機構到大企業都有。 但,這間從臉部辨識軟體起家、成立十三年的新創,為何能卡到AI時代絕佳的戰鬥位置呢?故事的起源,要從巴拉本的某個魔幻時刻說起。 二○一二年,神經網路模型AlexNet論文發布後,掀起一股AI熱潮。軟體工程師出身的巴拉本也受到啟發,開始研究用神經網路來跑程式。 令他驚訝的是,神經網路的學習能力超乎他的想像,「我腦內的燈泡在那個瞬間亮起來,我認為將來會有很多應用建設在神經網路之上。」他開始運用神經網路技術來打造下一代產品。 問題來了,他們當時採用的是亞馬遜雲端平台,每個月帳單高達四萬美元,「這個價錢對Lambda來說是沉重負擔。」巴拉本說。 從開發高成本,察覺租用算力新商機 這個危機,卻成為Lambda的轉機。 巴拉本回憶,當時為了省錢,他與創始團隊成員一同捲起袖子自組八台GPU伺服器,用的是輝達GTX90顯卡、華碩和技嘉的主機板。還將機台放在朋友的公寓裡,解決電力成本過高問題。 就這樣,他們只用六萬美元,擺脫了一年要四十八萬美元的昂貴帳單。 整個過程讓Lambda意識到,一定有人像他們一樣需要這些算力,出租算力或許是門生意。 原先發展中的軟體產品戛然而止,Lambda策略大轉彎,在一七年,以販售GPU工作站切入算力市場,搖身一變成為電腦公司。 巴拉本回憶,前幾個月,鈔票像用印的。開賣後第一個月,公司營業額便達三萬五千美元;第二個月為七萬美元;第三個月又翻倍來到十四萬美元。 他相當興奮,這樣的成績證明一件事:GPU算力市場真實存在。 不過,Lambda的野心不僅是地端,他們真正想做的是雲端生意,「雲端相對更單純,你無須在乎庫存、物流等問題。」巴拉本說。 從黑客松、學術圈切入,打響知名度 為達到這個目的,Lambda一面販售硬體工作站,同步投入數百萬美元,開發雲端算力租賃平台。 有技術,也要找到客戶。Lambda將自己定位成服務AI開發者的公司,但,在AI尚未崛起的一七年,開發者大多是企業內做前瞻研究的人、或純屬個人興趣。如何找到隱身在人群中的這些個體戶,是個難題。 該公司行銷總監湯瑪斯.布迪斯(Thomas Bordes)指出,Lambda想到的辦法是與各大AI黑客松密切接觸,提供算力做為獎品。 同時密切與麻省理工學院、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等AI研究單位合作;或是也開放研究者自行申請,只要通過了審核,就可以獲得最高五千美元的算力。 Lambda從學術的源頭開始,積極融入當時還很封閉的AI社群,讓大家知道做AI不一定要燒錢。這個做法至今已延續七年, 該公司也逐漸打響名號。 「我幾乎認識AI界的所有人,Lambda就是為了他們打造的,這是我們文化上最獨特的地方。」巴拉本說。 再加上,Lambda團隊大多也是AI工程師,更知道開發者要什麼。平台上的其他功能,例如,能幫助開發者釐清開發流程的聊天機器人「Lambda Chat」,就是從開發者視角出發,與其他平台不同。 「和AI開發無關的功能,Lambda不會做。」布迪斯說。 為符合GTC2025的機器人主軸,Lambda也在現場展示工程團隊基於有趣所開發的機器人,希望吸引機器人公司成為客戶。攝影者:Jim Gensheimer 攝影者:Jim Gensheimer AI大浪來襲後,也開始有大型客戶找上Lambda,而原先只租少量算力的新創也開始成長,「曾有客戶開發出應用後,一個月開始會有十萬美元營收,因此回頭找我們租用更多GPU,業務機會就產生了。」布迪斯分享。 這種從鄉村包圍都市的策略,讓Lambda不須和雲端大廠爭搶原先的企業市場,而是享受AI開發者結出的成功果實,比競爭對手更快、更敏捷的搶占新興商機。 AI爆發的時代,一切秩序正在洗牌,當你能深刻得為某一群人解決問題,就將擁有一席之地。 ... 2025.03.27
焦點 台積叛將、檢調、被告辯護律師專訪》該不該獵狼?四方火線對談 台積電前主管、長江存儲前副總裁薛宗智》「中國做三年,等於台灣15年」很難不心動 如果不是因為疫情,我搞不好還是在大陸,反正都被當成叛將,就好好「叛」一下吧,反正我回來,業界也不要我,我在中國是副總(裁),有司機、有秘書、住飯店、出國搭商務艙,很受人尊重,不像回台灣,被人戴著有色眼鏡看。 他從台積部門主管當上長江存儲副總裁「大陸給錢不囉唆」挖走上百人才 二○一六年我離開台積電後,是高啟全(華亞科前董事長)叫我去中國看一下,我本來已經帶著全家移民溫哥華,結果,他叫紫光的HR(人資)聯絡我、報薪水給我,我一看就說「來談一下吧!」 大陸人給錢不跟你囉唆,當時他們就是給我一百萬美元(約合新台幣三千三百萬元)年薪,跟我之前在台積電的薪水相比,基本上,就是新台幣換人民幣的概念,去中國做三年,等於在台灣做十五年,why not(為什麼不)?就決定去拚一票! 我還記得,趙偉國(時任紫光董事長)第一次跟我談的時候說,「薛先生,我們國家準備了八百八十億美元要發展半導體,你覺得夠不夠?」那是二○一六年,當年台積資本支出不到兩百億美元,他們一口氣就準備八百八十億美元。 所以當年華亞科去了一大票人,三、四百個去了長江存儲,另外三、四百個去了合肥長鑫。 那個時間點,我回來台積找人簡直是易如反掌,因為我原本在台積,只是一個部門主管,但是去了紫光,卻做到副總裁,所有的人都愣住了,當年連蔣尚義(台積電前共同營運長)都過去了,欸,你要請得起蔣爸,要拿多少錢請得動他?當年我前前後後,直接、間接挖了一百多個台積電的人過去。 我那時候(挖人)的說法是,「兄弟你幾歲?四十五歲,好,我再給你十五年,等你到了六十歲,你會變成台積的副總嗎?」我們都待過台積電,心裡都知道,最好的職務大概就是處長吧。 「那你告訴我,你認為這段時間可以再賺多少?你為什麼不過去大陸賺個三年,然後結束所有的事情,接下來享受你剩下十二年的人生?」 當年,我跟高啟全在紫光還幹了一場仗,那場仗要是成,中國半導體就不會是現在這個發展。 你還記得,原本紫光要花二百三十億美元購併美光嗎?當時美光的老闆,看到我們一直說,「謝謝!謝謝你來救我!」他們那時候被三星打得很慘,結果中國冒出一個土財主,一口氣要給二百三十億(美元),高興(得)都快死了。 後來我離開紫光,是因為兩件事情。第一件事情,是我跟趙偉國翻桌,當時因為一個購併案,我估大概(人民幣)七億,結果老趙匯了(人民幣)十九億出去,這不是第一次了,我就跟他說,「你這樣遲早會被抓去關,我不要被你拖進去,我不幹了!」 第二件事情,是台積電告我競業禁止,其實就是要逼我回來,因為我那時候去大陸,算是從台積電過去到對岸職務最高的,指標性太大。 但,當年蔣爸比我更早去中芯(中國最大晶圓代工廠),台積電有去告蔣爸嗎?沒有啊,因為那個時候雙方已經有默契了,畢竟大陸這個市場太大了。 說穿了,那時候台積電對韓國的敵意,遠遠高於對中國的敵意,當時他們認為,「你去中國可以,但去韓國不行!」因為中國的晶圓代工業跟台灣差距太大,而且在那個年代,包括台積也是很擁抱中國,像華為底下的海思還(曾)是台積前三大客戶,所以我去紫光報到,還有通知台積電。 事過境遷,你現在問我,政府該不該抄陸資?我會建議就大膽的幹,因為台灣不可能中美兩邊都討好,你到底要選美國、還是中國?像我待過中國就知道,中國人只是用你,但永遠不會相信你,他們認為你是台灣人,而台灣有一半的人親美,但美國又會認為,台灣有一半的人親中,我們卡在中間,必須做出選擇。 調查局副局長孫承一》「去陸企工作是自由,但如果有違法我們就抓」 每次,有國外的司法參訪團來台灣,第一個都會問我們地緣政治的議題,第二個就是高科技,他們很關心我們台灣的高科技有沒有可能被大陸拿走?像我接待過美國各州的檢察長,他們跟我們談的,也是台灣如何保護高科技技術,另外像日本也很在意。 當高科技已是國家安全的一環,孫承一說,維護國安,就是調查局存在的價值與意義。攝影者:楊文財 一旦發生技術竊取,各國都會很願意協助,跟我們啟動執法合作,尤其像美國、日本、韓國,台灣在國際上的友盟非常的多。 政府強力圍堵中資與洩密行為「梁孟松事件如發生在這時死定了」 以現況而言,台積電對於我們國家的重要性,幾乎是全民共識。 台積電的員工,除了在公司工作是一個榮譽之外,他們對台灣經濟貢獻也很重要,台積電所有的員工應該建立一個共識,就是如何確保台積電相關的營業秘密技術,絕對不能夠外流出去。 任何一個台積電的員工,都應該要有牽一髮動全身的那種想法:我雖然是其中的一根頭髮,可是我就是台積電一分子。 就業市場是一個自由的市場,如果有人選擇要去陸企也沒有辦法,只是,我們不允許陸企大剌剌在台灣設立公司來招募人才,那是違法的。 《兩岸人民關係條例》已經告訴你,大陸公司來台灣投資是要經過特許的,不是隨便讓你來就來,裡面也有明訂,在高科技或是半導體領域,陸企是不可以在台灣投資設廠、或招募研發人才。 除了《兩岸人民關係條例》,現在我們還可以用《營業秘密法》十三之二條(將營業秘密洩漏到國外)、《國安法》第三條去辦,因為現在(後者)國家核心技術範圍是有公告的,《國安法》第三條的徒刑是五年以上、十二年以下,這是重罪,是可以收押的。 所以梁孟松的事情(指梁曾攜台積電技術助三星突破製程瓶頸),如果發生在這個時候,死定了! 我們的那條線,就是有沒有違法?如果你違反《兩岸人民關係條例》、《營業秘密法》、《國安法》,有違法,我們就抓。 小米案被告律師、前檢察官莊正》「踩紅線界定的難度很高,但現在檢調從嚴看待」 這些年,台灣檢調花了很多人力跟物力,常常一次就是兵分二十幾路,然後十幾、二十幾家公司一起被搜索,弄得風聲鶴唳,很多科技公司都在重新檢視他們跟大陸公司之間的業務合作,是不是會踩到紅線? 檢調擴大規模偵辦、累積案例讓界線越來越清晰 實務上,台灣公司幫大陸公司代工的時候,往往中間不會很截然劃分一條線,商業有商業的考量,沒辦法時時刻刻有一個很清晰的界線,因此一些ODM(代工設計)或JDM(共同設計)合約,就有掉入紅線的可能性。 檢察官出身的莊正,坦言近年做法律諮詢、委由他打官司的台灣科技公司,比過往來得多。攝影者:駱裕隆 其實,這種業務活動是否違法,非常難界定,但現在,檢調有上面政策的壓力,所以他們會從嚴看待,就變成很多科技業者「中招」,造成很多公司被起訴或搜索,像IC設計公司,最容易產生問題。 以前,界線沒有那麼清楚,但這幾年,因為檢調每年至少兩次的大規模偵辦(違法陸資攬才),會讓這個界線越來越清楚,因為它會累積一定的案例。 企業須時刻檢視「自主性」合作廠商前先觀察股東結構、資金來源 未來,企業要時時檢視自己的「自主性」,有時候,儘管一家公司是用台灣的人才,但是它接受大陸公司的指令、接受對方的資金,就會被認為,這些業務應該是大陸的需求、不是台灣公司的需求,你就是幫大陸公司做事。 台灣企業跟任何廠商合作,一定要先檢視一下對方的股東結構,是不是跟中國公司有關係,如果有關係的話,要再去追查一下,對方背後的資金來源。 只是,原本台灣公司跟大陸公司,是一個互補關係,未來如果這種關係不存在,我們可能被迫採購更高價格的零件,這時候它的利潤可能就會被壓縮,可能也要思考,這樣對企業的發展是不是好事? 我認為必須區別產業,台灣全球第一的公司很多,像台積電,但,我們也不是每個產業都那麼厲害,台灣企業還是需要其他國家的企業相互合作,而不是一概的說,只要跟大陸企業合作,政府這條紅線就畫下去。 第一線檢察官們告白》「如果基礎被掏空,台灣科技、競爭力無法往上」 早期,我們查緝陸資的時候,真的還滿容易的,因為當時陸資都大刺刺,直接在自己網站上說我是陸資,像台元(科技園區)就是一個聚集地,以前那裡隨便都是陸資,我曾經去那裡搜索一家陸資,對方還說,「樓上那家也是陸資,為什麼要找我?」那時候常常會覺得,怎麼這次搜索跟上次都是在同一棟。 這一群新竹地檢署檢察官,隸屬該署國安營業秘密專組,近年不斷跟在台灣的中企「纏鬥」,試圖撲滅猶如野火燒不盡的中資挖角行動。攝影者:陳宗怡 現在,陸資在台灣,就是一直變形、一直進化,像我們就遇過在搜索現場,直接搜到一本律師教戰手冊,律師就教那個陸資的台灣人頭,「檢察官問你就說:我們就只是提供陸資一項技術服務,不是對方的team(團隊)。」 「陸資在台灣一直變形、進化」搜索現場甚至找到律師教戰手冊 還有一家陸資,因為台灣員工需要勞健保,它沒有辦法提供,所以就找了一個台灣的人力仲介公司合作,再把自己員工轉移到這家台灣公司下面,然後說那家公司只是一家人力派遣公司,跟它沒關係。 後來執行那個案子的時候,我們是連那家人力公司一起列為共犯,因為他們也知道那間大陸公司沒辦法在台灣合法成立公司,所以配合他們一起合作。 其實,我們抄過第一次的陸企,很多都會再重啟第二次、第三次。像合肥聯銳,公司就設在我們地檢署後面,他們三年前被(檢調)抄掉,三年後又重起爐灶,我們問負責人為何再犯?他說:「沒辦法啊,我們的客戶關係不能斷。」 問題還是在於,觸法的代價太低了,他們只要繳個三十萬、拿到緩刑,就繼續重操舊業,連辦公室都不用換,把公司換個名字就好,反正你再抓,我就再繳三十萬,很多律師也知道法律的極限,也會跟他們建議,「就換個殼吧。」 再來,那些違法公司被我們起訴後,公司登記也還在,經濟部不會做註銷,有時候我會覺得,主管機關應該也要配合,不然我們抄了這麼多公司、動用那麼多資源,但行政機關卻連註銷公司登記、或是做行政裁罰都沒有。 再來,我們也觀察到,在陸企工作的人,大多都知道自己公司是陸資,但他們不會去深究有什麼問題、也覺得跳槽沒有什麼,所以就在那裡繼續工作。 許多科技公司的員工,也不太知道自己konw-how(知識技能)的價值,或是跟國安的關係,他們就是單純的工程師,會認為「好,你要檔案,我就給你。」像美光案的被告,他偷了技術,但並沒有換到現金,而是想換一個好升遷的工作,那是價值上百億的技術,如果你知道,怎麼可能只想換到一個工作? 我們台灣的公司,真的要增加員工的法律意識,公司本身也要有營業秘密政策,你要讓員工知道偷走秘密的後果是什麼,讓他們不要輕易帶走。 我認為,我們查這類案件很有意義,從技術保護的立場來看,如果水平面以上的是專利跟商標,水平面以下就是營業秘密跟人才,如果水面下的基礎被掏空,台灣的科技、產業競爭力就不能一直往上。 這些年查緝,有做到一些嚇阻作用,我有遇過工程師說,他覺得在陸企工作很麻煩,做沒多久,公司就被搜索,又要重新找工作,最近也聽到業界回饋 ,他們說現在的員工比較不像以前,有那麼高意願、對方開出高薪就跳槽去陸企。(本文為綜合五位檢察官的採訪摘要) ... 2025.02.20
財經 銅板價Line貼圖連13年成長,專訪全球指揮官揭長紅秘密 貼圖事業全球最高負責人,同時也是該產品創始人之一,LY Corporation娛樂事業群總經理渡辺尚誠,接受商周獨家專訪時指出... 2024.07.18
財經 這些傷是她帶回的勳章!獨家專訪福斯商旅巫詩棻與她跑過的那些山 初次見到台灣福斯商旅總裁巫詩棻,她穿著一身合身套裝;但下班後換上跑衣和跑鞋,她其實是位業餘越野跑選手。迄今完成近國內外30場賽事,跑過蒙古、智利、冰島、瑞士、義大利等地,更攀登富士山、馬特洪峰、白朗峰,以及多羅米提山。 {DS_BOX_38649} 越野超級馬拉松是女性參賽者較少的運動,得在崎嶇山路、陡坡密林間穿行至少5小時起跳,還得用上跑步、跳躍,甚至攀爬等技巧,對體能極限的巨大挑戰,都足以讓人望而卻步。 對巫詩棻來說,「越野跑」是從沒想過的人生選項。 自小就好動,停不下來的巫詩棻,因為生活背景與家庭,教育她與姊姊獨立自主,凡事先靠自己,為了不讓父母操心,她打小就積極努力,更把跑步當日常休閒娛樂。 她從不覺得跑步是一件可以認真的事,卻在2013年一時興起,報名台北富邦馬拉松,而且一報就是全馬。「我選擇跑步,就因為它非常便利,只要有一雙鞋,穿著衣服就可以跑了。」這是她人生的第一場賽事,就收穫4小時的好成績,讓她意外發現自己挺能跑的。 {DS_BOX_38650} 熱愛大自然的巫詩棻也喜歡登山,或許與小時候父母偶爾會帶她爬山有關。「我發現接觸大自然時可以很放鬆,在山林裡,心靈總會變得平靜。」 把跑步和登山結合,跑進山林,其實源於一場人生低谷。2014年底,婚姻觸礁,為了逃離不愉快的一切,她只想做出改變。離婚後的第一個禮拜她搬家,再一個禮拜,就換了工作,加入台灣福斯商旅擔任行銷處長。但這些都不夠,為了消弭心理的雜音,克服情緒起伏,她需要找到能讓自己很專注的事。 一日,巫詩棻打開網頁,看到超級馬拉松(Ultramarathon)的介紹,一排刷下來,上百個地名都是自己不知道的地方。她點開唯一認識的地名——蒙古,看到廣闊的荒野和馬匹,被照片深深吸引,沒多想,就決定報名蒙古曙光暮色越野長跑(MS2S),首次挑戰就是100公里。 她轉了3班飛機,再花3小時搭吉普車進入特勒吉國家公園,初到陌生國家的興奮感,很快就被自己的過度自信沖散,因為她扭傷腳了。 仗著自己體能好,比賽前,她僅在大安森林公園每週練跑20公里,沒有請教練、吃訓練菜單,完全沒想到越野跑的挑戰如此艱鉅。越野跑沿途需要克服不同地形的挑戰,包含台階和陡坡,光是上上下下的爬坡距離就超過5千公尺。一開始只顧著衝速度的她,越跑越累,因為體能下降、穿錯裝備。還為了彌補途中一段迷路時間,著急趕跑,卻在下坡時扭傷腳踝。 這場賽事從凌晨四點開始,因為氣候太冷,她把衣服全穿上身,卻影響行進步伐。「我也挑錯手杖,應該要買越野的輕型手杖。更不用說還有頭燈、水壺都帶錯了。」她逐一盤點失誤。 但最大的敗筆,是出發前她選了一雙人稱輕型好跑的越野鞋,鞋體很薄,果不其然,鞋子跑到一半就被樹枝刮破。下午兩點,當巫詩棻一拐一拐走過3公里抵達最近的休息站,救護員告訴她現在有兩個選擇,一是等3小時後吉普車來接,另一就是騎馬回去。「如果平常訓練夠的話,我相信可以完成這項挑戰,但顯然還有一些技能不足,才會停在62公里。」她語帶遺憾。 這場賽事讓她發現,相較平地馬拉松,越野馬拉松為避免危險,需要讓自己更專注,可以幫助調整複雜的情緒,將不愉快拋諸腦後。有了蒙古超馬經驗,她開始上網找適合自己的裝備和訓練,將訓練量拉升至一週50公里。 隔年,同樣也因為一張照片,讓她報名智利百內國家公園超級越野賽(Patagonia - Torres del Paine)。這次她學乖了,只報名55公里。雖然海拔高度很高,但過程沒有太崎嶇的路面,只花6小時多就完賽。那時候她覺得,原來自己可以跑得不錯,還可以再加一下強度。 熱愛登山的巫詩棻,在義大利賽事後,繼續到多羅米提山鐵索攀岩。來源:巫詩棻提供 參與2019探索後花園EYB賽事。來源:巫詩棻提供 巫詩棻最難忘冰島越野路跑,總共50公里,可是前面10公里全部是雪地,她笑說,「整片軟雪大概到小腿肚這麼高,覺得我好像在跳舞。」來源:巫詩棻提供 被許多超馬好手視為超艱難的冰島賽事(Laugavegur Ultra Marathon),集結北極冰川、冰島火山與草原等多種地貌,還有低溫與驟然強風。來源:巫詩棻提供 需刺激攀岩的劍龍稜也是她的越野跑路徑。來源:巫詩棻提供 對巫詩棻來說,越野跑的挫折不是沒完賽,是來自家人的擔心。有一次比賽場地在苗栗,前一晚先回中部老家。當時寒流來,清晨要出門時,母親竟擋在門口不讓她離開。「她不解我為什麼在不到10度的天氣裡,還要半夜出門參賽,甚至烙下狠話,如果要去,等她老人痴呆了再去。」她知道母親的關心,只是用比較激烈的情緒表達,為此,她每參賽必報備,完賽也報平安。知道女兒的堅持,家人把擔心轉為支持,放手讓她做喜歡的事情。 越野跑很像是一種自虐的行為,因為地形挑戰、路程艱辛,每場比賽過後都會受傷。有很多賽道險峻到可以從頭滑到尾。她還在宜蘭山上被芒草「千刀萬剮」,也曾經掉過數個腳指甲,到現在都沒辦法恢復,但這些傷都是她帶回的勳章,痛並快樂著。時日一久,越跑越喜歡,越跑越投入。 參賽是想知道自己的底線 一如她不斷在事業與個人旅程中挑戰自我,從汽車業界最基層的銷售業務,歷經產品規畫、行銷公關、售後改裝等部門,最後晉升到台灣福斯商旅首位台灣籍女總裁,越野跑讓她更能克服生活與事業上遇到的困難。 她解釋,參賽不是為了追求刺激冒險,而是知道,自己的底線跟能力在哪裡。「我絕對不會說,越野跑是我的舒壓方式,因為每次參加賽事前,我都很緊張、壓力很大,甚至前一晚會失眠。」 台灣福斯商旅行銷處長丁維翰形容,「跟巫詩棻工作是在比意志力。」她不若多數人只是做能力所及的事,總是想挑戰極限,做超越自己能力的事。所以她自2017年擔任銷售處長,就帶領團隊在激烈的商旅車市場打拚,並於2019年創下台灣福斯商旅的銷售紀錄,在疫情中逆勢將品牌打造為VanLife的代名詞。 丁維翰在一旁笑虧她,連公司員工旅遊去伯朗大道,大家都租電動腳踏車騎,就巫詩棻一人在旁邊跟著大家跑。「我跟她同事十幾年,從沒看過她喊累。」 她坦言,越野跑並不是好玩的娛樂,也不是什麼休閒活動,很多時候跑到一半,會反覆質問自己為什麼要做這件事?即便跑到下坡,也不會開心,因為下坡完後還是上坡,這些心情起伏都是在跟自己對話,「前進跟後退一樣困難,但我每次都告訴自己,再堅持一下。」 前陣子,福斯商旅為台灣無障礙移動議題,力助腦麻兒小比與其母親陳嘉齡挑戰玉山主峰,為了安全,歷經長達9個月籌備期,還有多次醫療評估,共耗費一天多的時間攀爬,終於克服困難登頂。 「我不是要當最快的人,我的目標很簡單,就是能安全的完成越野跑,不帶給別人負擔。我不想讓自己成為一直追逐外在成就的人,希望可以跑到死掉的那一天。」她說。 或許過去一直都是為別人付出,只有在山林,讓她覺得有被溫柔療癒的保護感。越野教會她的,是這些挫折,到最後都會讓我們變得更強壯。「每踏一步,你就少了一步,所以要一直踏出,才會越接近終點。」 ... 2024.12.05
財經 金馬61》專訪《鬼才之道》徐漢強:別為了迎合期待,把自己當許願池 金馬、金鐘獎雙料贏家導演徐漢強,在《返校》後5年,再以恐怖喜劇電影《鬼才之道》(以下簡稱《鬼才》)獲得11項金馬獎提名,成為本次最大提名贏家。但他日前卻拋下影壇震撼彈,稱《鬼才》可能是最後一部電影——因為,他要按下長片創作的「暫停鍵」,成為其他電影的預告片剪輯師。 徐漢強,今年43歲,一直是旁人眼中的人生勝利組。大學剛畢業,徐漢強就已經成為金鐘獎最年輕導演,自此闖蕩國際影展、出席影人聚會,許多同期導演都對他投以欣羨目光。 如果真的按下暫停鍵,去成就別人的電影,談何容易? 外人看他順遂,但細數,從金鐘問鼎金馬、從短片跨入長片創作,相隔了至少14年。在這段期間,電影公司倒閉、談好的計畫案中途喊卡,都被他接二連三的遇上了。 過程中,他拍短片和廣告謀生,也讓更多人看見他的創意長才。《天橋上的魔術師》編劇陳虹任和徐漢強待過同一家廣告公司,說,徐漢強反應快、有創意,在當時就是同輩導演裡,點閱率數一數二高的亮眼新星,「很懂得業主和觀眾喜歡的口味是什麼。」 但他對市場的在意,讓他太過求好心切,差點連命都賠上。 《返校》:當自我要求,成為龐大壓力 2017年,徐漢強初挑大樑,就迎接預算高於平均、斥資九千多萬的《返校》。電影都還沒開拍,就已經獲得遊戲迷關注、電影公司看好票房。 但是內心高敏感的他,對旁人的喜怒哀樂,一向很容易察覺,當他拍片規格升高,一下子面對百人片場、感受到非常多人的情緒,卻必須壓抑下來,形塑電影導演的專業形象,這讓他壓力暴增。 「如果有任何抱怨,聽起來都像得了便宜還賣乖,因為有多少人想要這個機會,」徐漢強選擇把所有的苦,都往肚子裡吞,成了精神內耗。 漸漸地,身高167公分的他,開始看到便當就反胃,體重從五十多公斤下滑至三十多公斤。每次會議中途喊停,都是要到廁所吐一下、就連殺青喊卡也還在吐。工作人員都擔心,他會不會因此倒下? 旁人看徐漢強創作,像自虐。多次入圍金鐘獎的編劇蔡坤霖印象深刻,有次距離《鬼才》開拍只剩一小時,此刻的徐漢強卻還在與他討論劇本,該是演員王淨、還是百白先開口? 他絕不會得過且過。 金鐘與金馬得主、配樂師盧律銘也印象深刻,徐漢強溝通配樂時,不像其他導演用形容詞,而是使用專業術語,甚至也曾託他製作音樂範本給其他團隊參考,方便更快對焦,減少「溝通過多可能磨損創作者自信」的任何一個可能性。 「我以前都會覺得說,那是因為我經驗還不夠,只要我越來越多經驗,我是不是可以不那麼辛苦?」 但當他憑著《返校》更接近夢想時,他卻越來越覺得自己不適合這個產業,甚至陷入重度憂鬱。「當下我只覺得,為什麼這麼空虛?」他自此半年,不再走進電影院。 後來,他好不容易才突破心防去參加一場電影試映會。 《鬼才之道》:看見自己,成為問鼎金馬之作 當時他看見大銀幕裡,忍著惡臭、在公廁地板匍匐前進的女鬼演員,不自覺地紅了眼眶,彷彿看見自己。 「不論是演員還是導演,我們都是拚死拚活的在做喜歡的事情,但當你為了要討好或迎合別人、得到別人肯定,把自己的命都賣出去的時候,你已經不是原本的那個人了,」徐漢強說。 有感而發的他,以女鬼演員為《鬼才》基底。前後花了2年寫劇本。遇見撞牆期時,他還跑到台東長濱,聽聽海浪拍打的聲音,學習關照自己的情緒變化、探詢內心住著的那位「沒有長大的自己」。 當你的內在小孩是座「許願池」 徐漢強回想到,自己從小缺乏自信、渴望得到外界肯定,他開始把自己當許願池,裝進大家的期待。 因為這樣一來,就會變成「很多人喜歡的小孩」。 小學開始,他就觀察同學看他畫漫畫的表情,再用他看到的回應調整故事節奏;當爸媽開始擔心他的中學成績,他會乖乖的到南陽街補習,又向爸媽主動提議學鋼琴、小提琴、程式語言、電腦繪圖,參加大大小小比賽,希望證明自己真如爸媽口中所說,是個特別的孩子。 但當徐漢強問自己,「現在的不如意,你會怪罪你的父母嗎?」他搖搖頭,因為內心深處的他知道——自己,才是對自己最嚴厲的人。解鈴還須繫鈴人,現在的他懂得刻意練習,在情緒出現時,學習與自己的情緒共處。 問起徐漢強,如果回到童年時光,有什麼話想告訴當時的自己? 他暖暖的笑了:「(電影)同學最後回去見她的小姪女那一幕,她說:『你不用成為特別的孩子』,當我寫出那句話的時候,不知道為什麼,就覺得這必須是電影的結尾⋯⋯或許在我很小的時候,希望有人可以這麼跟我說過。」 「這幾年看他臉書一下關一下開,承受太多眼光和壓力,」他的大學教授、金鐘獎最佳導演得主瞿友寧,非常樂見徐漢強交出《鬼才》這樣的作品,有很好的執行、故事性也有所突破、更露出了輕盈自在。 金馬獎特別貢獻獎得主廖慶松則形容他的學生,「徐漢強每拍一部電影,就像走一次地獄。」特別提醒他:別忘了,要好好休息。 如今,徐漢強已經「實驗」了一年,把收入來源與創作興趣切分為二。他希望,謀生的工具,也可以跳脫大家對他的職涯期待。他擔任起顧問、幫忙導演剪輯預告片,幫助更多他喜愛的電影成功,也幫助自己,從他人的經驗裡,找回創作的初衷與熱情。 「現在是我最Chill(舒適)的時期,」徐漢強摸摸自己的小腹,體重雖然來到人生之巔的六十幾公斤,他要大家不用擔心,而此刻的他也比起5年前拿著金馬獎時,笑得都還燦爛。 {DS_BOX_38602} 核稿編輯:劉佩修責任編輯:陳柏燕 ... 2024.11.23