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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美國總統大選》川拜「外交政策」大PK：一個單挑狂、一個揪團控

(來源：Dreamstime)

撰文者：管婺媛

2020美國總統大選看商周 2020.11.25

摘要

2020美國總統大選，商業周刊「川拜熱炒店」上菜了！本系列文共12篇，從選戰倒數15天開始每天一菜，大選門道帶您輕鬆入口。

今天，10月20日，選戰倒數第14天，為您推薦「拔絲地瓜」。

美國的外交政策，猶如「拔絲地瓜」——根根分明又絲絲相連。川普喜歡一對一，但只拔起一塊中國地瓜，仍會牽連整盤亞洲局勢；拜登偏好多邊主義，但他有何能耐避免各國利害糾纏不清，走國際合作路線又不至於一事無成？

揭發「水門案」醜聞的知名記者伍華德（Bob Woodward），在他描述美國總統川普如何入主白宮的《恐懼》一書中，用了一個很經典的故事作為開場白。

那是川普上任的第八個月，前高盛銀行總裁、白宮高級經濟顧問葛瑞．柯恩（Gary Cohn），小心翼翼的走進橢圓形辦公室，試圖抽掉川普書桌上的一份草擬信函；那信函的內容是，川普準備通知南韓總統，終止美韓自由貿易協定。

川普》看帳本治國，用「有利可圖」衡量外交

不論從外交、國安、經貿穩定性的角度來看，美韓自由貿易協定，不只事關兩國經貿，還是美韓之間軍事同盟、互換機密情報的基石。但川普要終止，因為他不解，為何美國每一年，對南韓有180億美元的貿易赤字，還要花35億美元維持駐韓美軍兵力？

「川普是個看帳本治國的總統。」伍華德替川普的治理風格下了註解。

對川普來說，美國擔任世界老大哥的份量還是要有的，但前提是，要絕對的對我有利。也因此，許多對川普而言「見不著利」的事，他說登出就登出，要退群就退群：包括退出歐巴馬時代看重的「跨太平洋夥伴協定」（Trans-Pacific Partnership, TPP）、一度終止美韓自貿協定、退出《巴黎氣候協定》、退出歐巴馬時期心心念念促成的伊朗核子協議、用關稅逼中國就範⋯⋯。

川普習慣的商場路數是，把自己置放在一個最具優勢的位子裡，壓著對手談判。在他看來，國際間，對他最有利的位子，不是在群體裡當個號召者，而是在街頭一對一的「釘孤枝」。

「他篤定相信，美國在多邊體系下，會失去很大影響力，但當美國是一對一跟世界其他國家打交道時，美國就有壓倒性優勢，畢竟美國是世界唯一超級大國，一對一時沒人可以跟他對抗。」聖路易斯華盛頓大學東亞系副教授馬釗分析，川普對傳統外交上採行的多邊主義沒興趣，因為費時又耗工，同時還要作出妥協割捨、拉其他人一同入夥，才可能成事。而這恰恰違背了川普「我為先」的最高指導原則。

外交老手拜登則完全相反。

專門評析外交軍事的美國媒體《Vox》形容：拜登是美國外交政策機器下的產物。

拜登》外交政策機器，帶美國重回多邊主義

根據拜登過去近半世紀的從政、國際經驗，專家們一致認為，他會帶著美國重回多邊主義的環境，並全然或部分延續歐巴馬政府時期的多邊結盟策略，以制衡中國、北韓、伊朗⋯⋯。因拜登篤信，這才是確保美國最佳利益的正解。

根據《外交政策》披露，拜登的外交與國安團隊成員，已多達兩千人、共二十個工作小組⋯⋯，編制如麻，對美國各項外交、軍事、情報、國安議題，都有專人研究，形同為重返執政後讓外交國安事務「走回正軌」，做好準備。

換言之，過去四年間，川普在國際間的各種「退群」，若換上拜登後，就會一一加回去。

相較川普老讓人摸不透他的下一招，馬釗也認為，不只中國，包括美國傳統的國際盟邦，其實也較偏好外交政策上具可預測性的拜登上台。

他提出一個有趣的觀點：在如今的國際社會中，美國仍是超級強權，雖然號召力不若以往，但仍具某些程度的定錨效果；當各國與另一強權——中國，也在經貿等議題上出現矛盾、正圖找解方時，諸如日本、歐洲等國，「會覺得像拜登這樣的總統，能夠幫他們重新制訂對華政策」。

東京大學東洋文化研究所教授松田康博認為，對日本來說，也希望拜登上台。因為川普是唯一暗示過要廢除美韓同盟、日美同盟，從日韓撤軍的總統。「這顯示他完全沒有戰略頭腦，所謂一對一的談判，這是房地產買賣的作法，但國家安全可以這樣談得起來嗎？」松田說，其實，加入TPP，等於掌握世界60%的貿易量，才能抬高美國身價，面對中國也更有籌碼。但川普卻寧願得罪所有國家，一人跟中國交易，反而給了中國可以離間美歐、美日關係的空間。

松田認為，川普政府的破壞能力強，但採用這種單邊主義模式，卻非常沒有效率。多邊主義看起來很花時間，但是大家一起討論、一起做出妥協，程序上是比較容易的，美國當初也是靠多邊主義崛起。

因此，若川普連任，我們可預期的是，國際遊戲規則還是頗為混亂，大家只能各自在區域間結盟。拜登的話，則是要回歸與重建多邊主義秩序，讓國際社會上的玩家們，也依循著熟悉模式行事。

只不過，全球局勢歷經近四年的快速且猛烈變遷，整體環境、國際情勢也早非冷戰結束後群龍無首的局面。拜登要重新打造以美國為核心的多邊同盟，真能如願？

曾在拜登任副總統時擔任國安會副顧問、現為拜登陣營重要外交政策幕僚的瑞特納（Ely Ratner），曾在《外交事務》上發表專文，反省美國歷任政府對中政策的失敗：「胡蘿蔔和棍棒都不如美國預期的那樣動搖中國；外交和商業接觸，也沒替中國帶來政治和經濟開放；美國軍事力量和地區平衡，也無法阻止北京尋求取代美國成為領導體系核心⋯⋯」

拜登這位核心外交幕僚的最後結論是，拜登應該要更加強對亞洲盟友的經營。意即走多邊主義的歐巴馬時期外交政策，才是正解。但，令人玩味的是，歐巴馬的外交政策，也如前述，飽受「一無所獲」的批評。

美國的外交政策，在國際上，猶如一道「拔絲地瓜」，根根分明，卻又絲絲相連。即便川普只想拔起一塊中國地瓜，也會牽連整盤亞洲局勢；或如拜登想要重啟國際合作，也得選對議題，以免各國利害糾纏不清，導致任內一事無成，難以重振美國老大哥昔日雄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