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


巧虎媽媽:「巧虎,搭車的時候要坐在安全座椅上喔」
巧虎: 「好!我會乖乖坐在安全座椅上」
巧虎媽媽:「巧虎真乖,媽媽幫你把安全帶扣好喔」
巧虎:「謝謝媽媽」
巧虎媽媽:「媽媽也把安全帶扣好囉!」
巧虎媽媽唱歌:「搭車的時候要坐好,坐在安全座椅上,坐好坐好才安全,搭車出去玩真開心」
為了女兒中文能力的發展,我們家三、四個月前也開始訂閱巧虎故事書,希望可以透過閱讀故事書跟影片,強化女兒對中文的掌握。女兒對巧虎娃娃是一見鍾情,很喜歡看巧虎的書,也熱愛玩巧虎的玩具跟影片。
我們通常在女兒睡覺前會念故事書,讓她做好睡覺的心理準備。她也逐漸養成習慣,只要爸媽一帶她到臥房,打開故事書,她就知道要準備去睡覺了。不過,我跟女兒一起唸巧虎書時,常會覺得巧虎的故事書或多或少也反映了作者對教養的態度,無意間透露出隱藏在背後的價值觀。
首先,巧虎是一隻老虎,但是牠的行為卻跟人類一模一樣。上述巧虎媽媽跟巧虎的對話,是發生在巧虎一家三口要開車出去玩的時候,而其他巧虎「從事」的活動還包括躲貓貓、去動物園玩以及刷牙等等。換句話,巧虎作為一隻老虎,卻不會做老虎會做的事情(譬如說追殺斑馬),充其量也只能說是一個長得很像老虎的人形生物吧。
其次,巧虎這樣擬人化的角色跟行為,是為了追求一個高層次的教養目的,也就是教小孩什麼是「對」或者「乖」的行為。所以,巧虎的故事書不是拿來娛樂小孩,也不是讓他們享受閱讀故事的快樂,相反的,巧虎是父母拿來教育小孩的工具之一(你不聽爸媽的話,總該聽巧虎的話吧?)。
巧虎在台灣的幼兒界很受歡迎,反映出台灣家長的價值觀與台灣家長對於童書的期待。如果所有的故事書都有一個目的,這是否也顯示台灣社會對於故事和閱讀的看法?是不是唸故事給孩子的重點並非快樂的親子時間,而是帶有教條的教育目的?
荷蘭也有類似巧虎的幼兒界偶像,是一隻叫做「Dikkie Dik」的肥胖貓咪,就稱呼牠胖胖貓吧。我幾乎每天也會唸一個胖胖貓的故事給女兒聽,每一個故事都很短,大概兩、三分鐘就看完了,但都非常精采。
例如,上個禮拜的故事中,胖胖貓在家裡發現一個長長的螞蟻路隊,牠覺得太有趣了,非常好奇螞蟻到底是從哪來的,於是胖胖貓一路追著螞蟻路隊,看到每隻螞蟻都扛著一塊的麵包穿過路上水桶,費盡千辛萬苦地把麵包搬回牠們的窩。不過因為胖胖貓的鼻子靠螞蟻靠太近,所以螞蟻爬到胖胖貓的鼻孔裡,好癢好癢,胖胖貓就打了個大噴嚏。
看出胖胖貓故事跟巧虎有什麼不同了嗎?
雖然胖胖貓會跟人類一樣思考跟講話,但是牠的行為比較「野」,比較貼近貓會做的事情。因為如此,胖胖貓也少了說教的意味。在我看來,胖胖貓的作者寫這個故事的用意就是單純的想要娛樂小孩,用簡單的幾個圖案配上幾句話,就可以讓小孩子享受一個精采的故事。
胖胖貓是荷蘭幼兒界的偶像,跟巧虎一樣反映家長的價值觀,這種價值觀強調小孩可以透過閱讀獲得娛樂,並學習如何享受一個精采的故事,這也是我童年的記憶,純粹的享受玩玩具、踢足球跟看故事書的樂趣,並不是每件事都像巧虎一樣,背後總有一個「教育小孩學會新事物」的工具性目的。
在這樣的對比之下,我覺得台灣的小孩好可憐,他們的偶像只會教他們怎麼當一個乖寶寶,而不會讓他們純粹的沉浸在故事中;不過換個角度想,我們也可以說荷蘭小孩也好可憐,沒辦法透過胖胖貓學到任何東西,究竟哪種方式對孩子好呢?還真是見仁見智呢。
韋岱思,國立中山大學企管系助理教授,台灣大學社會系博士,在荷蘭出生長大,唸大學時因為想多了解東亞來到台灣學習中文。2010年變成阿兜仔女婿,2014年升格成為荷蘭爸爸。
很享受觀察女兒長大的過程,把女兒的學習進度視為自己人生最大的成就。不過,過程中發現荷蘭與台灣育兒文化大大不同,開始反省自己的文化,也在思索台灣的教養方式。透過寫作紀錄女兒的成長故事並分享兩個文化之間的教養經驗。在2017年出版「荷蘭爸爸的教養真心話」一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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